文/潘建伦 2020年5月22日
前天是2020年5月20日,网上有新闻报道说,在全国,选择昨天去婚姻登记处登记结婚的情侣比平时多了很多倍。看起来这仅仅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年月日数字,但对于这些沉醉于爱情的甜美里的人来说,这个数字却是有意义的。 说真,生活在多数时候是无聊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在其中去寻找意义。或许爱情最能说明这个道理。
爱情既是无聊的,又是有意义的。
爱情是爱与欲的结合,继而生情。没有欲,便没有爱,没有爱,又哪来的欲!无论如何,物始终是爱和欲的一种表达,是一种无声的”邀请函“。
“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里是把爱情这种精神性的东西也视之为物,不过,细细想来,物,却是在爱情中使爱情从无聊变得有意义的最佳载体。
比起一套洋房、一辆豪车、一款名包、一套名贵珠宝首饰或名表这些消费主义时代下的爱情硬通货, 在爱情中,一封信、一束花、一盒巧克力、一杯酒、一碗热干面、某个场境下的一段音乐... ...,甚至一句话一缕发香只怕不一定会输给那些硬通货,有时它也是成就一个美满爱情故事的好物。
物是情感的表达,是记忆的入口,有的藏着爱,有的也藏着恨。
很多年前,在典当行里遇到一位客户,她拿来典当的手表经鉴定后确认是一款仿品,她却说,“我知道这手表是假的,不值钱,但我仍然要珍藏它”。
另一个基本同样的典当故事,一位女士拿着一款漂亮的镶嵌着钻石的手表来典当,在我告诉她这款表能典当好几万块后,她说,“当了吧!再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两个再平常不过的典当故事背后是爱情中物的不同意义。
当爱情降临时,那些或处心积虑或有意无意送给对方的物都变得有意义,甚至一切稀松平常的事物都变成了爱情中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占有我的,我占有你的,彼此心照不宣,心甘情愿,甚至不刻骨铭心不足以表达爱慕,于是把对方的名字纹刻在身。
有那么一天,当爱情之火冷却,一些人把那些所谓的爱情之信物要么送进当铺,要么锁进箱子,要么丢到垃圾堆,反正当初那代表爱情之坚贞热烈的所有好物多半是决意要从身上去掉从眼前消失的了,然后又在一件新物上表达和寄托爱情。还有一些人却是迷恋旧物,他们或她们选择永久珍藏。
据说萨特在《存在与虚无》中这样说,“人之所以想要占有物,那是为了扩展自我,我们只有通过观察自己拥有的东西,才能判断出自己是谁”。这也就是说,物对于我们之所以重要,是因为物与我们是一体的,在这些得到或者失去的物品中存储着一段过往和未来、一个看得见也看不见的价格、一个自以为是的生活经验,一段只有自己知道的小悲伤或小欢喜,总之它就是为了不至于让自己遗忘或者也是想要遗忘的那个东西,尽管如此,更准确的说,它更是为了向自己或者另一半证明有一些事情是真实的发生过,亲情、友情,更别说是爱情,这世间所有的情莫不如此。
那些与我们有过关系的物之记忆是不容易抹去的,即使是让其灭失,即使不再言说而一天天的慢慢烂在肚子里,除非失去记忆。
爱情是可以也需要物来见证是毋庸置疑的了,要想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用合适的物件去传送和表达既是一种能力的体现,也是一门艺术。不是所有人都弄得懂吃得透情与物的关系,爱情这种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彼此往来之物却是实实在在的能让人感受得到那爱情的份量和味道的,重要的是,你懂吗?
据说王尔德在他的童话作品里讲了一个《夜莺与玫瑰》的故事。大概的意思是说,一个年轻的学生爱上了教授的女儿,在一个寒冷的冬夜里,教授的女儿要去参加一场由王子开的舞会,教授的女儿对他说,只要他献上一朵红玫瑰就可以与之跳一整晚舞,可是,寒冷的冬夜,年轻的学生到哪里去找这样一朵红玫瑰呢?一只夜莺为了成全他的爱情,不得不用自己的生命之血培育了一朵红玫瑰来送给他,当年轻的学生把这朵由由夜莺的心血培育出来的红玫瑰送给教授的女儿时,她却皱起了眉头说:“我担心它与我的衣服不相配,再说,宫廷大臣的侄儿已经送给我一些珍贵的珠宝,人人都知道珠宝比花更加值钱啊。”年轻的学生愤怒了,把那一朵来之不易的红玫瑰扔到了大街上,而这时,一辆马车从那朵红玫瑰上碾了过去... ...。
童话故事固然不能替代现实,但现实却是总上演着类似的童话故事,也许这就是人生吧!